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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者陳子善:學術就要爭論

2013-01-28 15:56:29 作者:陽化杰 來源: 瀏覽次數:0

學者陳子善:學術就要爭論

“蠻好玩的”是陳子善教授的口頭禪。從事中國現當代文學、文史研究,在故紙堆中浮浮沉沉,刨根問底,他覺得“蠻好玩的”;編《現代中文學刊》,每期至少集輯紀念一位過世的文壇大家,形成“專號”或“專輯”特色,他覺得“蠻好玩的”。多少年來埋首書窗,不理閑事,或補名家佚文,或打撈文壇“失蹤者”,他自況“好像探險”、“蠻好玩的”。只是說到文學創作與文學研究的爭論,陳子善不再只是一句“好玩”,而是非常直接地回答:“爭論好啊,學術就要爭論,大家都客客氣氣,你好我好有什么意思?”

——記者

姚克,“他也是魯迅的抬棺人啊”

餐桌看來就是陳教授的辦公桌,記者到訪這天,他坐在餐桌邊侃侃而談。而桌面上除展臂大的一方空間,其余全被給與之齊肩高的書堆占據。書齋并不寧靜,距離餐桌半米開外,就是一臺播放著時事新聞的電視機。抬頭看今世,低頭訪舊人,俯仰之間,陳子善“撈”的不止是過眼云煙。

陳子善說自己現在研究的對象還是現代文學史上一些作家,特別是和上海有關的作家,因為他們長期被忽略了,想努力把他們找出來。

陳子善說,這些作家在文學研究史上并非完全空白,但幾乎等于空白。比如有一位作家姚克就非常有意思。他跟魯迅的關系很密切。最近復旦大學吳中杰教授出了一本很好的書《魯迅的抬棺人》,寫了魯迅去世后,在他的葬禮上的五位抬棺人,即巴金、胡風、蕭軍、聶紺弩、黃源,再加上葬禮的幕后策劃者馮雪峰,共六位。當時給魯迅抬棺的共有十多人,確定的抬棺人中也有姚克,但限于資料吳先生沒有寫到。

當時給魯迅抬棺的青年作家大都是魯迅晚年與他關系密切的人,其中很多是左翼作家。姚克不是左翼,他是一位自由主義作家,但他關注、同情中國的左翼文學。他和埃德加·斯諾關系很好,他協助斯諾翻譯,在英國出版了一本《活的中國——現代中國短篇小說選》,把中國當代文學特別是左翼文學介紹給世界,這在當時是一件比較重要的事情。斯諾在前言中有一段話,“當時我不怎么懂中文,現在也說不上在漢學方面有什么成就,但我找到一位能干的合作者姚莘農(姚克原名——記者注),他是一位有才能的青年評論家劇作家和散文家,并且是魯迅先生的知友……”

姚克這個人被“忽略”的原因是什么?陳子善認為是《清宮怨》。姚克中、英文都很好,并且積極地參與話劇創作。在上海孤島時期,他寫過歷史劇《清宮怨》,寫光緒皇帝變法,搬上舞臺后影響很大。1949年以后,根據《清宮怨》改編成的電影《清宮秘史》受到批評,當時姚克已經去了香港。這部電影后來的命運是文革時期又遭到更嚴厲的批判,戚本禹寫下洋洋灑灑的《愛國主義還是賣國主義?——評反動影片<清宮秘史>》,借此判定劉少奇“賣國主義”。作為編劇的姚克受此牽連,從此在大陸完全銷聲匿跡。

文革結束后,人民文學出版社1980年出版了《清宮怨》為姚克恢復名譽。可是到現在已經30多年過去了,姚克還是沒有引起文學史家應有的重視,1991年,他又過早地去世于美國,很可惜。

陳子善說,“發掘”姚克,首先是補充上海現代文學史研究的史料,其次這位作家本身的經歷也值得咀嚼。他有幾大功勞:一是第一次把曹禺的《雷雨》翻譯成英文,當時翻譯現代文學的不多,他喜歡《雷雨》,一方面指出《雷雨》有模仿外國戲劇的明顯痕跡,一方面認為還是值得翻譯,譯文在他擔任編輯的英文雜志《天下》上連載。后來在香港,他又把英文《雷雨》搬上話劇舞臺。二是他在早期中外文學交流史上的作用也不可忽視,他把蕭伯納的戲劇翻成中文,同時又把很多中國傳統戲劇,如京劇《打漁殺家》等等翻成英文。三是他在創作話劇和推動劇運方面的實踐,上海“孤島”時期他和費穆、黃佐臨一起辦苦干劇團,到香港后他又在介紹和研究西方現代派戲劇上不遺余力,姚克是一個有特別意義的劇作家。

此外就是他和魯迅的友誼。陳子善說,“他也是魯迅的抬棺人啊!魯迅不能神化,抬棺人更不必神化,但他們畢竟是客觀存在。”姚克對魯迅作品的翻譯是比較多的,他是通過翻譯魯迅作品才跟魯迅認識、交往的。魯迅那時在上海處于半隱匿狀態,但看到姚克的信后通知他去內山書店見面,回答他的問題。在姚克的回憶錄里,他還曾寫下第一次見魯迅先生前的忐忑心情,例如“西裝筆挺、皮鞋锃亮地去見魯迅,如此歐化的打扮,先生是否會喜歡”等等。見面后,他請教了翻譯上的很多具體問題,一接觸一交談,魯迅先生發現他是誠懇、好學的年輕人,后來熟悉了,還請他來家里作客。魯迅對這個年輕人非常信任,與他通過三十幾封信,是魯迅晚年通信最多的人之一,有些信還很重要,魯迅先生對他講的很多話是推心置腹的。

魯迅葬禮上用的照片,他晚年拍得最好的一張照片,眼神最慈祥、最有人情味的照片,是姚克陪同魯迅去照相館拍的,為了用在斯諾翻譯的魯迅作品集中,這點知道的人并不多,長期以來姚克的功勞被有意無意地忽略了。

姚克對魯迅感情也很深,魯迅逝世31周年時,他寫了《從憧憬到初見——為魯迅先生逝世31周年作》,發表在臺灣的文學月刊《純文學》1967年7月號上。《純文學》的主編是大家熟悉的女作家林海音。當時臺灣是不能公開、正面地談論魯迅的,姚克人在香港,不受此約束,林海音發表這篇回憶錄也冒了很大風險。姚克這篇文章是他所看到的1949年以后在臺灣發表的第一篇深情回憶魯迅的人格與人品的文章。

“我是作家!”——從林青霞想到王瑩

陳子善說自己現在感興趣的人物都比較冷僻。姚克之外,他又說到左翼女作家王瑩。

林青霞在香港簽售她的第一部散文集《窗里窗外》,說自己不是美人,是作家!陳子善說林青霞轉身成功,越寫越好:“她曾把最初寫的七篇散文習作給我看過,就一篇比一篇好。她的經歷,她的天份,成就了她。但其實早在1930年代就有一批電影明星喜歡文學,舞文弄墨,這是一個很特別很有趣的文化現象。胡蝶、阮玲玉等可能不在此列,但明星中確有一批文學青年,大部分是女明星,其中一位叫王瑩。”

王瑩當時是左翼明星,她原來演話劇,后來演電影。她經歷坎坷,孤苦伶仃地“漂”到上海。許多人只知道藍蘋與她爭演話劇《賽金花》、主演在抗戰中很有名的活報劇《放下你的鞭子》,還到美國白宮演給羅斯福總統看;卻很少人知道她曾去東南亞宣傳抗日,做了很多重要的文化工作。我們今天很少關注她、討論她,講到上海的電影就是阮玲玉、周璇、胡蝶,陳子善認為很不夠。王瑩這樣的電影演員,不說她的文學成就,她的電影成就也應該討論。著名戲劇家洪深把1933年稱為“中國電影年”,他推贊的電影導演有費穆、沈西苓和湯曉丹,而演員就有主演了《女性的吶喊》的王瑩。為什么我們現在把她遺忘了?

對于王瑩的文學成就,陳子善認為,她不是一般的文學青年,不是偶爾寫篇散文。她當時已經進入主流文學圈,在施蜇存主編的著名的《現代》上發表散文隨筆,在幾乎同樣甚至更為著名的《東方雜志》上發表小說,在《申報·自由談》和《良友畫報》上也發表過作品。她寫自己的迷惘、感悟和奮斗,寫曲折的從影經歷,寫對黑暗現實的抗爭。王瑩是左翼,她有擔當,敢于發出自己的聲音,敢于發表對社會的批評。她同時在很多電影雜志上寫文章,談扮演角色的體會等。這才是明星應該做的事情!

王瑩有一句名言,夏衍的序和施先生的書評中都引用了,即“沖出黑暗的電影圈”,這句話不但在當時是振聾發聵,就是今天看來也是意味深長。但陳子善和學生查王瑩的作品,始終找不到這句話,后來查到她在當時另一位女明星艾霞自殺后寫的《沒有和艾霞說最后的一句話》中有一句話,“同是被生活扔到了這黑暗的電影圈”,這就對了,夏衍和施蟄存所記有點出入,王瑩當時離開上海去日本,應該是用實際行動沖出“黑暗的電影圈”。

王瑩在文革中慘死。改革開放以后出版了她的兩部長篇小說,一部叫《寶姑》,一部叫《兩種美國人》,都是她的遺作,夏衍為之作序。施蟄存讀了以后寫書評《寶姑》予以推薦。施蟄存當年就很欣賞王瑩的散文,他親口告訴陳子善,他編《現代》培養了兩位青年女作家,一位是翻譯家朱生豪的夫人、詩人宋清如,另一位就是王瑩,老人家為此感到很得意。

這些年來寫王瑩的傳記倒是不少,可她的作品卻一直沒有出版,人們只能從她的傳記中看到她的片言只語,她1930年代的那么多作品都看不到,陳子善說,他和學生編了一本王瑩的小書《剪秋蘿》,他說像王瑩這樣的明星才是真正的明星,她的社會影響不小,在當時引起很多人關注。她有一個粉絲,寫信給她討論人生、文學、電影、愛情,后來他參加革命,南征北戰,成為一名出色的共產黨人,他自己也是位作家,筆名“英子”。兩人的通信在上個世紀80年代公布出來,都是非常好的信。

為了解決《剪秋蘿》的版權問題,陳子善最近開了微博,向億萬網友征尋王瑩與謝和賡的后人的消息。

(記者 吳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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