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子深情演唱。本報記者屈曉飛/圖
去年,上海衛視舉辦的《中國達人秀》上,一位叫做川子的流浪歌手,在舞臺上與愛犬嘟嘟合唱的《UnchainedMelody》(電影《人鬼情未了》主題曲)引來了臺下陣陣掌聲以及淚水。
7月11日,川子抵達銀川,本報記者獨家采訪了他。和想象中的一樣,留著絡腮胡、言談隨心所欲的川子,話語中還摻雜著些小小的幽默。他說,七八年前就來過銀川,銀川變化、發展得很快,幾乎都認不出來了。來這兒,幾乎天天都能吃到好吃的羊肉。短短兩小時的交談后,川子一時興起,彈奏了一首《幸福的紫紗巾》。在飄蕩著暖意的琴聲中,你能深深感到,在這個人們不再重視音樂的價值、長得漂亮就能當明星的時代,川子的歌聲讓音樂有了它應有的模樣。
停在自己的世界
川子,原名姜亞川,今年43歲,北京人,生性桀驁不馴,早年因為打架斗毆飽受牢獄之苦,因為表現出色獲得減刑。出獄后,川子的精神世界發生了徹底的改變,他不再同過去的朋友密切交往,甚至不太喜歡結識新的朋友,他的世界一下子狹小得讓人透不過氣來。
不久后,在北京南城,川子開了一間音樂主題酒吧。去過酒吧的人都知道,除了老板歌唱得非常好聽之外,還有一條可以唱歌的狗,那就是嘟嘟。每當他拿起吉他演唱,愛犬嘟嘟都會情不自禁地放聲高歌。川子說,在他最失意的時候,嘟嘟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
川子坦言,直到現在,仍舊不太習慣和人過分親密,有什么話,還是喜歡和嘟嘟說。人與人的交往,常讓他感覺摻雜了太多的利益,并有著不可預期的失望。這次到銀川,他到賓館樓下吃拉面,沒想到被好心的歌迷給認出來了,追了兩條街才喊住了他。歌迷要求合照,他雖心有抱歉但還是婉言回絕了。過分地受到關注,總會讓川子顯得不那么自在。
“現在,我才琢磨明白一個道理,人的狀態不可能永遠一個樣。這就好比,可能有段時間,有個哥們兒天天到酒吧找我聊天、喝酒,我倆感情特好。結果,有好長一段時間他就不來了。你開始瞎琢磨,怎么回事呢?打電話過去問,他那頭說:‘哥們兒,我也得生活啊。’”
“我也得生活”的意思是說,那哥們兒也得為了現實掙錢,這句話像是給了川子當頭一棒。可能他的前半段人生,停留在理想主義的狀態過長,長達13年的牢獄生活,讓他恍惚去了另一個星球,等回來時,什么都變了。有時,他會十分懷念老北京四合院的生活:每天早晨,大家陸續地起床,擰開水龍頭接水刷牙,碰到了鄰居,一邊刷還一邊微笑著互相點頭。隔壁誰家燉了帶魚,另一家聞著香味了,就能循著香味去討一條。“那種人和人之間的感覺,是特別溫暖、親切的。”川子說。
吉他是我的救贖
川子對吉他的感情,可以說是非常復雜的,這其中囊括了兩個關鍵詞,一是父親,二是贊美。
他清楚地記得:1976年,當過木匠、連音都定不準的父親,拿著三合板,丁丁冬冬自己在家釘了一把吉他。在一個禮拜天,父親迎著陽光,騎自行車穿過大街小巷,從北京市豐臺區大汗淋漓地蹬到廣安門,去找一個叫黑子的人學琴。跟黑子學完琴,父親會客氣地給對方兩條天壇煙作為感謝。就這樣,一直堅持了一個冬天。
川子的父親熱愛文藝與音樂,脾氣倔強,他堅持要求8歲的川子學吉他。“小時候我身體弱,每天都挨揍,不練吉他我爸就罰我站。后來,他想了個既鍛煉身體,又陶冶情操的主意,晚上讓我先練會拳擊,然后學琴。”這是性格叛逆的川子很抗拒的事,因為練琴時間長了,手指會疼。可一段日子后,他卻開始瘋狂地練習起來。因為他發現:“只要我彈得好,我爸就會玩了命地夸我。那感覺就跟餓肚子的時候,吃了一根香腸似的。”
長大后,這個曾經飛揚跋扈的男人,因為朋友義氣而經受8年牢獄生活。也正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音樂真正成為了他的救贖。入獄第一天,當指導員問起川子有什么特長和愿望時,他只回答了兩個字:吉他。在獄中,吉他成了他唯一的依靠。有時候,他邊彈邊唱,獄友們也會圍著靜靜聽。這讓他覺得自己尚且是個有用的人。
吉他也給了川子好運氣。2007年歲末,偶然的機會,十三月的老板盧中強發掘了這位滄桑歌手,經過多次交談和現場切磋之后,與川子簽約,開啟了川子正式的音樂旅程,并一起成立了合鉉音樂廠牌。
2009年初,川子第一張專輯《今生緣》正式出版發行,引起轟動,勾起很多人對年少輕狂時的回憶和唏噓。川子承認,這是根據他年少時的親身經歷改編的。表面上看,這是一段音樂改變人生的故事,但實際上,它已經超越了故事的結構,而直接把飄零在這個世界上所有深沉的感情提煉到了音符的每一處。這里面,有對親情的感激,還有對兄弟情誼的追憶和探索。在川子看來,朋友間是應該雪中送炭的,而不僅僅是錦上添花。
如今的川子,第二次組建了家庭,這也使他豁達、陽光了許多。他努力讓自己6歲的大女兒、剛剛滿月的小女兒過上幸福的生活。談起現在的家庭他也會發自內心地抿嘴笑。同時,他親切地稱呼自己酒吧里的每一個客人為朋友,與喜歡他的樂迷把酒言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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