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格子窗,鏤月雕花的門,正正堂堂一方匾額下,屹然矗立了兩尊木雕獅子。不同于樓上歐美古典家具的奢華繁復,也別樣于樓下新古典家具的簡約寫意,這間位于六樓一側(cè)的中式紅木家具商鋪,占盡了古色古香之風。
這間商鋪的主人,是杭州民間工藝紅木雕刻大師金龍法先生。在未見到金先生本人之前,總以為被稱為大師的人應該是童顏鶴發(fā),或是雖精神矍鑠卻已是遲暮之年的老人。然而,當一身筆挺西裝的金大師站在面前時,讓人訝異不已——原來,他并不老,至多也就四十左右。
然而,雖說年輕,但入紅木雕刻這行以來,金龍法有了20多個年頭。
三進三出,小學徒情定木雕
金龍法的老家在磐安縣。受當?shù)貪庥舻哪镜穹諊绊?,金龍法從小就喜歡在木頭上刻刻畫畫。但當初父親把16歲的他送到雕刻師傅那兒去做學徒,更多的是迫于生計?!爱敃r我們家有7個兄弟姐妹,父母親負擔很重。讓我去做個學徒,家里少個人吃飯,這樣家里負擔也好減輕些?!?/p>
做學徒的日子很辛苦。師傅嚴厲苛刻的教訓,3毛錢一天的工資,一天十幾個小時抓著斧頭練雕刻,磨得一雙手都起泡了,還得咬牙堅持下去。因此僅僅過了五六個月,金龍法就受不住苦逃回家去了。在家沒多久,他又被父親押回去繼續(xù)做學徒。依舊是同樣的情況,他又中途回家。“太苦,真的想過要放棄,可是沒有辦法。”終于,他第三次走進師傅家的門檻,拿起了雕刀和斧頭就再也沒有放下。
再沒回頭的金龍法,三年內(nèi)學完了平雕,又花了五六年時間自學了立體雕。在之后近二十年的雕刻時光里,他完成了上百件上乘的木雕藝術作品。這其中,還有多件在北京、上海、大連等地的展覽會上展出過。現(xiàn)在,金龍法已經(jīng)是我國小葉紫檀木雕刻名家。
生意與藝術,皆是誠懇對待
我們的采訪,中途曾兩次被前來購買家具的顧客打斷。在金龍法與顧客交談時,記者就站在旁邊。無論是介紹家具的構(gòu)造、木性還是價錢時,金龍法都沒有像一個精明商者那樣喋喋不休地進行推銷:在三言兩語簡單介紹完價錢和材質(zhì)之后,他就任由顧客自己去選擇和決定——“不雕花的8500,雕花的13000?!闭f完這句,就翻出廠家的保證書給顧客看,然后便再也沒話。寡言少語、老實巴交的,好像他根本不是這個店的主人。事后,記者跟他提及此事,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我還是一個比較誠懇的人吧。
三年學徒工歸來,金龍法成了東陽木雕廠的雕刻工人。沒多久,他就從木雕廠出來,開始籌謀“小錢起家”,辦工廠、開商店。他說,比起其他幾位同行,自己還不算是頭腦靈活的,膽子也蠻小,步子不敢邁得太大?!拔抑幌肭蠓€(wěn),一步一步慢慢來。”
業(yè)余興趣,除了雕刻還是雕刻
金龍法說,在學雕刻那會兒,他每天除了睡覺,其他時間都在想雕刻。而現(xiàn)在,早已告別了小學徒身份的他,每天依舊還是圍著雕刻打轉(zhuǎn)。當問及除了雕刻平時還喜歡做些什么的時候,他笑了一下,不假思索的答道:看書啊。“什么書呢?”“看一些古詩詞、有關中國文化之類的書吧?!彼匦χ?,表情卻是極認真的,“我可以從這些書里得到一些雕刻上的靈感。”金龍法的很多作品,其實都蘊含了相當?shù)纳钜猓热缫詫懸夥绞降窬偷睦钐鬃砭?、屈原被逐等造型,雖是寥寥幾刀琢就,但依然栩栩如生。
“有空的話,我還會去每個城市的古玩店逛逛,看看其他雕刻家在雕些什么,是怎么樣的一個創(chuàng)作思路。其實藝術是可以見遷的,陶塑、瓷器這些工藝品也可以借鑒到紅木雕刻中來。”即便談的是平時的興趣,金大師依舊說的是有關木雕的事。
金龍法不賣作品,他說,如果有機會,他想開一個個展,把自己畢生所有得意的作品都展覽在公眾面前。(實習生 徐靜 記者 桂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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