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渤在《殺生》里的表演,很多影評人用“精”來形容。黃渤的表演堪稱驚艷,“牛結實”從不羈到最終妥協(xié),整個無奈的過程轉折,讓人信服而唏噓。尤其到了影片末段,他對現(xiàn)世的絕望從崩潰的眼神中噴涌而出,讓人極為動容。在成都宣傳時,任達華不吝對黃渤的贊賞:“這次我演戲還把黃渤的言行拍下來,有空就學習模仿,拍戲這么多年,此次最大收獲就是變成了另一個黃渤。”一席贊賞,讓后輩黃渤頗感“榮幸”,“20年前,我們就是蹲在電視機前看華哥演的電影的,沒想到有一天他能這么夸我,就跟夢一樣!”
現(xiàn)在未來:站在這里,感覺很好
記者:管虎曾經(jīng)說過,最開始的時候,《殺生》里“牛結實”這個角色是想請葛優(yōu)來演的,是嗎?
黃渤:那只是管虎當時的想法,那時候劇本還沒完成呢,沒準葛優(yōu)老師都不知道這個事。我是從小看著葛優(yōu)老師的戲長大的,他的節(jié)奏感特別好,我們在他面前都是小字輩。
記者:中國能獨挑大梁的喜劇演員很少,比如周星馳、葛優(yōu),你認為你在喜劇上有如此成績,自己的特色是什么?
黃渤:不敢說特色,但可能我給人的感覺是比較生活化吧,或者說是“痞喜”。但話說回來,中國喜劇演員為什么少,是因為能專業(yè)執(zhí)導喜劇的導演太少。
記者:最近《黃金大劫案》、《匹夫》、《殺生》的上映,也被當做是新生代導演全面接班第五代的開始,你怎么看?
黃渤:接班人這個我實在不敢當,而且估計現(xiàn)在的年輕演員中也沒人敢說這話吧。都別貪心,每個人都覺得自己能力無限,細細研究這是人的本性,這話沒說錯,但要踏實做人這一點要想清楚。喜劇真的也挺難演的,觀眾認可的好喜劇有多少?真正做喜劇的,能做好的又有幾個?周星馳能做到那樣真挺好的,做到如此地步,大家認可,很不容易。所以,趁著現(xiàn)在年輕,可以去做,挺喜歡的。
記者:你如何看待很多人都認為你擅長演小人物這個說法?以后想過轉型嗎?
黃渤:我覺得無所謂,其實說白了小人物無非就是在座的,整個社會群體占90%。就好比說你在樓頂上說接地氣的事就很擰巴!放眼望去,咱們視野里面大人物都不足10%。所以,90%的小人物,這么大一個群體,可以做的題材很多。現(xiàn)在找過來的戲約有很大一部分也是這種類型的角色,但我自己的工作室也在開發(fā)一些新的項目新的劇本,我也會給自己一些別的構想和嘗試。
但以后冒險的嘗試可能會多做一些。現(xiàn)在再來演一些已經(jīng)知道沒有問題的角色,意思就不是太大了。我后面還是希望略微有一點改變,自己也有點新鮮感。就好像給你一個點菜的機會,可你每次都點一樣的菜,干嘛啊。
記者:你現(xiàn)在很火,怎么規(guī)劃自己的未來?
黃渤:你說我很火吧,我也不是那么火,你說我很差吧,我覺得我也不是那么差。我現(xiàn)在站在半山腰,向下看有風景,向上看還有進步的空間和余地。我很享受站在半山腰的感覺,我現(xiàn)在想:站在這里,感覺很好。
剖析《殺生》: 用另類牛結實祭奠青春
記者:在你心目中,牛結實是怎樣一個人?
黃渤:我認為他就像一個孫悟空,在戲中上演一場大鬧天宮。但通常意義上來說,可以說他是一個混蛋,是村里面的一個禍害也好,是一個異類也好,他就是很簡單、很直接、很率真、很本性的一個人,我們平時約定俗成的東西對他來說不太有用。影片想要探討這樣一個話題:已經(jīng)形成了一定的社會體制、道德規(guī)范,那么個體可能就要泯滅掉身體里面原始的個性。但這種個性恰恰是每個人與生俱來的東西,所以從另一個角度講,這都有點像在祭奠自己被遺忘的青春。
記者:你曾說過其實你就是在演導演管虎?
黃渤:我就是照著導演年輕時候的樣子演的(笑)。當然,我指的是精神狀態(tài),不是行為。牛結實是一個非常理想化的人,他在心靈上是完全自由的,沒有任何約束,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每個男人在內(nèi)心深處都有類似的愿望,尤其是年輕的時候。這就是導演把他的理想生活COPY到了電影里。
記者:這個牛結實跟以往你飾演的角色都不同,在演繹過程中會感覺到困難嗎?
黃渤:這個戲的難點在于情感部分。它跟一般的情感戲不一樣。一般情感戲就是正常表達,情緒遞進。但這部戲里牛結實本身是一個玩世不恭的混蛋,他要轉到特別深層次的情感表達上是一個挺難的事,弄不好了,有點矯情,但是不夠還不行。
導演最開始跟我聊起這個戲大概是七八年前。之前機會一直不成熟,但他一直沒有放棄這個項目。我也一直在跟他聊,好多細節(jié)的東西,比如說“挖絕戶墳,敲寡婦門”這樣的,具體的東西,都是我們一起一點一點地補充進去的。這是一個演員的功課,也是我對這個角色的準備,一直很長一段時間,加上年齡漸長,我自身的性格和生活都發(fā)生了變化,成熟下來,才能來好好演出牛結實。
記者:在這部電影里,從前半部分的恣意外放到后半部分的內(nèi)斂和深沉,對這個人物的轉折是怎么認識,怎么去表現(xiàn)的?
黃渤:最后的轉變,其實我覺得更加是一種哀大莫過于心死吧。就是當你以為所有的門都向你開著的時候,忽然發(fā)現(xiàn)其實所有的門都關上了,這種絕望是很可怕的。所以這個人物會從之前的飛揚跳脫、大鬧天宮的潑猴似的這么一個狀態(tài),變成了自愿去等死。我覺得這也是導演想要表達的東西吧。
記者:任達華對你的表演很贊賞,說很喜歡你生活化的幽默方式,還說把你的言行給拍了下來,有空就學習模仿。對于他的贊揚,你有什么感受?
黃渤:20年前,我們就是蹲在電視機前看華哥演電影的,沒想到有一天他能這么夸我,就跟夢一樣!任達華是我的偶像,以前聽別人說能跟任達華拍戲,我覺得那都是在吹牛。聽到華哥在現(xiàn)場叫我黃渤老師,我腿肚子都要轉到前面來。對我來說都是奇幻的夢想,這回在《殺生》里圓夢了。華哥在戲里很累,有大段背著我的戲,在高原缺氧、又時發(fā)余震的環(huán)境下,吃盡苦頭,管虎追求真實,包里面裝得滿滿的都是真實的物件,任達華不是背我一個,是背了一摞。
評價搭檔: 管虎、寧浩都愛“折磨人”
記者:跟管虎合作了那么多次,你心中,管虎是怎樣的一個人?
黃渤:他骨子里面就像“牛結實”一樣,有股混勁兒。我說他“混”是表揚,那是一種執(zhí)著。
記者:為什么你們兩個人會再度合作?
黃渤:因為我便宜,性價比比較高,皮實耐用(笑)。其實大家都是朋友,時間長了,審美方向比較接近,我也能盡量完成導演的想法。
記者:但是聽說,在拍《殺生》時,你也常常即興發(fā)揮,把導演折磨得夠嗆?
黃渤:我就把他當垃圾桶(笑),經(jīng)常修改臺詞、即興發(fā)揮,什么都提出來,覺得好玩的就提出來,讓他去判斷,然后可能我又在導演的基礎上完成得再精彩一點。有的時候戲就在這樣的過程中越來越好看。
記者:從《瘋狂的石頭》開始,寧浩的每部作品都由你主演,但《黃金大劫案》你的戲份只在開頭和結尾,總共就兩三分鐘,會不會覺得不過癮?
黃渤:哈,這次演得挺舒服的,因為戲剛一開始,我演的角色就死了。以前拍寧浩的每部戲不是跑就是顛,要不就是撞,風吹雨淋日曬,這次挺好,坐在電影院里就演完了,我算是拍了寧浩最不遭罪的一部戲。
記者:不少觀眾挺遺憾的,原以為黃渤會有不少的戲份,可是你就是“拔刀相助”了一下。
黃渤:我也挺遺憾的,兩部戲的拍攝檔期撞了。《黃金大劫案》的海報給我冠名“拔刀相助”,我覺得挺合適的,因為寧浩是非常好的導演,非常好的朋友,但我先接了《殺生》,那部戲演得太深入太投入,沒法分身。《黃金大劫案》只好來友情客串一下,但絲毫不影響將來“寧黃”還會組合在一起,拍攝好玩的電影給大家看。
記者:管虎、寧浩跟你關系都挺重要的,在你眼里,兩個導演有什么不同?
黃渤:要我說,兩人都挺折磨人的(笑)。兩個導演都聰明,都很年輕,但個人風格不是太一樣。管虎比較喜歡多加入一些情懷性的東西,寧浩擅長一些他個人特別有能力把握的故事類型、故事節(jié)奏。這兩位導演對我來說都很重要,對我整個的電影觀的形成、對表演的認識,都有非常直接的影響,甚至可以說,我的這些東西是直接來自他們的。我和他們相處了這么久,在審美方面也有共性。
記者:前不久的五一“黃金周”,有人稱為“黃渤周”,你怎么看?
黃渤:這兩個月都在宣傳《黃金大劫案》《殺生》《痞子英雄》,上兩個月是微電影。現(xiàn)在又一直在拍新戲,每天都在趕。我想人的精力還是有限的,我的理想狀態(tài)是每年一到兩部戲,我覺得有的時候,人吃多了會撐到胃。(王成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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