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族參賽選手在群山環抱的賽場放歌,就像在家鄉唱山歌。
9月3日至7日,第六屆中國原生民歌大賽在湖北省武當山旅游經濟特區舉行。該賽事由文化部與湖北省人民政府主辦,中國民族民間文藝發展中心等承辦。大賽期間,參賽選手們身著民族服裝,載歌載舞,刮起一陣民族風,同時也引發人們對民族歌曲傳承的關注。
匯聚原生態的好聲音
9月4日,第六屆中國原生民歌大賽決賽在武當山山腰一處開闊的場地拉開帷幕。經過前一天的復賽,近200名各族歌手在四面環山的天然環境里敞開喉嚨,來了一次“武當論歌”,一較歌技。天作幕,山作臺,沒有任何電聲伴奏,沒有舞美燈光,有人說,原生民歌大賽真正匯聚了中國原生態的好聲音。
從北方朝鮮族民歌《春香歌》到西南侗族大歌《燕子歸巢我心焦》,從西北柯爾克孜族《瑪納斯》片段到南方瑤族的《盤王歌》,眾多少數民族民歌匯聚在一起,其風格或粗獷豪放,或婉轉多情,或厚重深沉,呈現出多姿多彩的原生魅力。
評委會主任、原中國音樂學院院長潘祖蔭說:“所謂‘原生’就是從內容到形式都是原汁原味的民歌演唱。不但參賽的作品從曲調到歌詞都是傳統的,而且演唱時要用方言或本民族的語言。此外,如果演唱的民歌本來沒有伴奏,就進行無伴奏演唱。相比前幾屆還有用錄音伴奏的,今年真是更接近‘原生態’了。”
民間歌手對原生民歌大賽的感受最為直觀。來自湖北的土家族參賽者譚學聰說:“我參加過央視青歌賽,也在世博會上演唱過家鄉的民歌,但在這次大賽上可以說發揮得最好了。因為在青歌賽上,原生態唱法只是其中之一,參賽時要用話筒和耳麥。燈光一打,我就感到比賽的緊張氣氛更濃了。在這里完全沒有這種感覺。這里群山環抱,不用擴音設備,感覺就像在老家的田間地頭唱歌一樣。”
評委會成員、中國傳統音樂學會會長、原中國藝術研究院音樂研究所所長喬建中,迄今已經參加5屆大賽的評委工作。喬建中表示,大賽一直都在探索原生民歌的發展之路。本屆大賽新面孔多、年輕人多,還有一些少數民族歌唱組合。歌手們演唱的民歌,有些是列入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的項目,而他們的演唱則體現了近些年的保護成果。“很多參賽者經過了深造,或有在當地演出的經驗。他們的演唱很有水準,其中不乏即興發揮的成分。”喬建中說。
民歌多層次的發展道路
瑤族歌手趙五英來自湖南省郴州市桂陽縣,今年50多歲了。身穿寶寨瑤族服飾的她,演唱時臺風穩健、嗓音清脆,頗受聽眾喜愛。原來,趙五英在老家時就常和姐妹們對歌比賽。趙五英說:“我們那兒的年輕姑娘外出走親戚時,都會有人找我們對歌。我年輕那會兒,沒唱過人家時就很不服氣,回家后找老人們學,后來走到哪兒都不怕跟別人對歌啦!”
趙五英學唱民歌的經歷被業內人士稱為“自然傳承”。作為湖南省級非遺項目“桂陽瑤歌”的傳承人,趙五英在家除干農活外,還擔負起傳承瑤族民歌的重擔。她在桂陽縣楊柳、華山等瑤族鄉開辦了瑤歌傳習班,有60多人跟她系統地學習了瑤歌演唱方法。
《迷人的藏北》是一首純正的藏族歌曲,參賽者多布用她那淳樸的歌喉,向人們傳達著藏族人民對高原的贊美之情。問起為何選這首歌,多布表示,自己就是唱著牧歌長大的。“我來自西藏那曲地區,從小就學唱牧歌。”多布略帶羞澀地說,“聽說我在當地牧歌唱得好,那曲地區藝術團就破格把我招進去了。”被吸收進文藝團體的多布,在不斷的演出實踐中,在原汁原味的藏歌中加入了表演性成分。而本次大賽中,像多布這樣的參賽者很多。
王靜原來是一名學聲樂的歌手,她進入寧夏回族自治區文化館后發現,民歌才是她最終追求的音樂理想。王靜演唱的“花兒”讓人覺得她是一名從小在山溝里唱著“花兒”長大的姑娘。王靜覺得,通過向老藝人學習,再加上自己經常深入基層演出的經驗,使她對回族民歌的傳承既沒有脫離本土,又具有觀賞性。
“遼闊的草原上,姑娘們在嬉戲跳舞。摘下一朵格?;?,送給對歌的心上人。”一曲純正的藏族牧歌《草原情歌》被西藏高校的學生們演繹得恬靜悠揚。演唱者之一尼崩來自西藏那曲地區,他覺得在學校接受發聲、樂理等系統學習,有助于自己演唱好藏族的民歌。進入本屆大賽復賽的共有10所院校的近70位選手,年輕的學生們放開歌喉,展示了原生民歌的無限潛力。
據了解,不光是高校,各地中小學也在進行著民歌傳承教育。比如,趙五英在一個瑤族鄉小學的瑤族文化傳承基地擔任教師。每個星期,她都去教授瑤族歌曲,現在已經教了20多首瑤族民歌。
從最初田間山坳的口口相傳到傳習班、院團的多樣傳承,從進入中小學校園的傳授到高校的系統深造,民歌傳承的形式多樣化了。大賽的很多專家都支持民族聲樂多樣傳承、良性循環的模式。福建師范大學音樂學院教授王耀華表示:“民歌傳承的是它的文化基因,當然,傳統的傳承方式是好的,不過現在還增加了社區以及專業院團的傳承。”潘祖蔭說:“現代社會使得傳統的民歌傳承方式發生了變化,多渠道的傳承是歷史交給我們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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