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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 場

2010-08-30 18:44:54 作者:趙華甫 來源:中國民族文化網 瀏覽次數:0 網友評論 0

北方人趕場叫趕集,我們六堡村東家人(1996年認定為畬族)趕場叫“哈機”。我們趕場主要是 “哈機將軒”(趕麻江場)、“哈機峽式”(趕下司場)和“哈機岱”(趕雞場)。趕下司最近,二十五里!趕麻江三十五里,到福泉鳳山趕雞場可遠了,六十里!

想起小時候 “哈機峽式”(趕下司場)的事,那是很愜意的事!

那時候還是大集體,家里沒有什么可以賣的,我爺爺就編斗笠、竹籮賣。我們東家人善篾編,我爺爺就會一手篾編手藝。我們有空就到田邊土角去找一些竹子來,只要有手指般大,我爺爺就可以編出精致的篾器來。趕場天爺爺挑著篾器到下司場壩賣,竹籮二角錢一個,斗笠六角錢一個。那時候鹽巴一角多一斤,我爺爺的這點手藝還能貼補家用。

每次爺爺趕場回來,總給我們講很多趕場遇到的奇聞趣事。比如多年不見的某一位親戚這一場又碰上了,誰的包又被“剪柳子”(小偷)劃破了一個大口子,誰又背著老婆偷偷打酒喝,回來一路吐滿地……

說著說著,爺爺從口袋里摸出幾顆水果糖來,我們迫不及待地剝開糖紙,放進嘴里,那味道真香真甜!于是更想著快點長大了好跟大人去趕下司。

終于在七歲上學的時候第一次和爺爺去趕下司。奶奶早早起來煮飯捏飯團為我們做晌午,爺爺的行裝早在頭一天晚上整理好了,只等我穿衣吃飯就出發。

我們出門的時候太陽還沒出來,我們隨著挑山貨的鄉親們的步伐,踏上了趕下司的路。人們三三兩兩的走著,大人們碰面互相打招呼擺家常。出村口卡邊,過大田坎,走涼沖,穿松毛林,下鵝山沖,到羊跳寨子才走上公路。過了花橋,爺爺說走了一半路程。這時太陽出來曬在身上地上,路面反射出來的熱浪,烘得我全身上下都是汗。我腳板底辣辣的,不知什么時候,走起了一個泡。等我走得我頭昏眼花的時候,爺爺說,下司到了。我抬頭往前一看,只見一條土路穿過場口,兩邊是一家挨著一家的木房子,路邊有擺攤賣涼水的,一分錢一杯,放糖精的,兩分錢一杯。爺爺花了兩分錢買一杯糖精水給我喝,又甜又解渴。

走進場壩,人很擠,爺爺抓住我的手,說抓緊了,不然被人擠走,就找不到回家的路。我們擠到賣雞行,賣篾器的就在賣雞行附近。

我們守到午后,篾器買完了,爺爺引我到清水江邊洗把臉,找個陰涼的地方坐下,就著江水吃下從家里包來的飯團,爺爺問我還要買點什么?我說,買本小花書吧。爺爺帶我來到那低矮的書店,我買了一本《雞毛信》。那本小花書被我翻得卷了邊角,我還舍不得丟。

往后趕下司,我跟爺爺吃過涼粉,吃過米豆腐,又陸續買了《鋼鐵是怎樣煉成的》、《黃繼光》、《地道戰》、《地雷戰》,這些小花書伴我走過了孤獨的童年!

在我還沒有到縣城讀中學之前,我是沒有去“哈機將軒”(趕麻江場)的。到縣城讀中學了,才有機會趕麻江。

記憶中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的麻江縣城是灰撲撲的,趕麻江場是從上面的大會場沿著狹長的中街擺到下面的荷花池。人們沿街擺著各種貨物,有賣楊梅的、有賣酒的、有賣瓜菜的、有賣雞蛋的,人很擠,走一趟非常不容易。人們趕麻江很難買齊自己需要的東西,我們上學很擔心碰壞別人的貨物。雖然不好趕,但當時已經實行改革開放了,市場繁榮,我的父老鄉親們場場都翻山越嶺從六堡村大挑小挑的挑著山貨來趕麻江。我的父母也因我在縣城讀書,每逢趕場天都來找生活費給我。

而我印象最深的是每逢趕麻江場,各地的男女青年集中在北門和西藥公司門口唱山歌。“七天七天趕一場,不是趕場是望嬢”,趕場除了為生活奔波之外,還有很多男女青年是來趕場找朋友的。那歌聲優美動聽,著實令人神往!

到我年輕的時候,追求過的那過女孩子,我曾經約她趕麻江。趕場天我在場口等她,相見時又害羞,也不知道說什么好——我們讀了幾年書,都不會唱山歌了,不知道怎么表達感情。我們就這樣默默的相跟著在場壩上走過一段,分手時又相約下場來相會。

其實后來有幾次我們都錯過了約會。不是我忙,就是她沒空來,還有就是我們都來趕場了,在趕場的茫茫人流中一個找不到另一個。那時候通訊不便,我們就這樣錯過了。后來她去廣東打工,再后來她回省內一座城市發展。當時我很失落,來趕麻江也只是去圖書館看書,打發我孤寂的青春歲月。在失落的日子里,我用三年的時間自學了電大的寫作學,后來我的第一篇散文《那山•那水•那方人家》終于在《貴州民族報》上發表了……

多年以后我們都各自有了自己的家,一次偶然的機會,我們在趕麻江場壩上相見,當年的青春和羞澀都被歲月吹拂去了,但我們還能在趕場的茫茫人流中第一眼認出對方來。寒暄過后她開玩笑說,當初你為何不敢牽住我的手?我也笑了,笑過之后彼此就在趕場的茫茫人流中匆匆分手,連聯系方式都沒有留。當初的那個人啊,一旦錯過了,一生別再想擁有!

往后麻江縣城的街道逐漸變寬、變好了,趕場也不再是那么擁擠了,只可惜原先的山歌也隨著歲月的流逝漸漸淡去。而我們趕麻江也不再步行了,起先是騎自行車,往后是搭農用車,現在村村通了公路,我們村也開通了客運線路,鄉親們出家門口就可以上中巴車。只是年輕人都到外面打工去了,趕場也不像過去那樣熱鬧。

“哈機岱”(趕雞場)我一次也沒有趕過。老人說從六堡出發,走償班,過哲港,出七里沖,爬羊佬坡,才走進鳳山雞場,這是過去下司通往鳳山的馬幫古道,路途遙遠,小孩子會走傷身體的。再說我們六堡村趕雞場主要是抬木材賣,粗木重石靠的是力氣,小孩子沒有力氣吃不消。自古“羊佬雞場,石板蓋房”,福泉鳳山那邊的山只長片石不長樹,而我們償班六堡好木材,我們的木材抬到雞場能換上好價錢。直的木材可以解成木板、方子,彎的樹木可以做成犁彎、牛丫,樹樁還可以劈作橫頭,抬到雞場搶手得很!

其實我們六堡抬木材趕雞場也是因為生活困難才不得已干的事,說白了就是窮!有錢人誰會累死累活的抬木材趕雞場?過去難掙錢,“四月八”到了要給小孩買新衣、添新鞋過節,冬天要給老人加被子,不抬木材趕雞場去哪里掙錢?我的父親就因為我要上學,經常抬木材去趕雞場。天不亮就出去,天黑盡了才回到家。他身體不好,這樣勞碌奔波,四十三歲就過早去世了,當時我高中還沒畢業。我就是在這樣的環境里長大的,因此我決心好好讀書,將來不再走我父親的那條路……

雖然我沒趕過雞場,但我聽過很多老人講過趕雞場的辛酸往事。從老人平和的口氣里娓娓道來,我感受到了我們東家人的在困難面前很多寶貴的東西。例如每一回趕雞場,力氣大的人先登上了羊佬坡,雞場在望了,可這些力氣大的人并不急著走,他們放下肩上的擔子折下山去幫助那些力氣小的人抬上來,大家都來齊了,才浩浩蕩蕩的向雞場走去。在場壩上,如果誰的包被“剪柳子”(小偷)劃破了,只要打一聲東家話,我們那一伙東家人掄起扁擔來,準嚇的那“剪柳子”半死。

還有一則往事是講我們寨子保許扛許兄弟的。扛許這人心直,保許怕他趕場吃虧,平時趕雞場這樣的事自己做。扛許第一次跟兄長趕雞場那回,保許看他抬木材辛苦,吃晌午時保許特意炒一盤豬肝給扛許下酒。扛許吃好了抹抹嘴說,非怪你愛來趕場,原來你趕場有好東西吃!你聽這話,用現在的網絡語言叫“暈”!當時保許氣得差點暈倒在地!現在我們村不再抬木材趕雞場了,保許扛許兄弟倆早已作古,但是這則往事在我們村成了精典,至今仍然在我們那里流傳著。

盡管現在交通便利了,各類商品在我們村里也可以買得到,但是趕場這一千年的習俗,仍然在我們這里延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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