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儒布,國家一級指揮,蒙古族著名作曲家,享受國務院特殊津貼專家,內蒙古廣播電視藝術團終身音樂指導,內蒙古大學藝術學院特聘教授,蒙古國國家交響樂團客座指揮……
詞作家韓冷曾這樣評價他:“一個在槍林彈雨中舍生忘死的人,一個敢愛、敢恨、敢想、敢做的人,一個趕著牛車‘閱讀’貝多芬的人,一個對民族音樂藝術執著追求、無私奉獻的人。”在50多年的創作生涯中,他創作了大量不同體裁的音樂作品,獲得眾多國內國際大獎。今天,他還被授予了內蒙古索龍嘎獎、薩日納杰出貢獻獎。這位蜚聲國內外樂壇的著名音樂家有著怎樣的人生故事與經歷?
★音樂是生命的支撐
5月25日早晨8:30,記者按照約定時間來到了永儒布老師家中,他正在電腦前忙著整理《草原頌》樂譜。這位70多歲的老人在記者到來之前,已經連續工作了3個多小時。他說,每天早晨5點鐘他就開始工作。在他的臉上,記者看不到一點倦容,有的只是蒙古人特有的陽光般的爽朗的笑。可能是音樂給了他生命的激情、人生的快樂吧。
其實,永儒布的人生,也同他的音樂一樣,充滿了跌宕起伏。
1933年,永儒布出生于內蒙古哲里木盟科左中旗巴彥塔拉。1947年,他參加了內蒙古騎兵,成了一名文藝兵。1950年,他到東北魯藝音樂系深造,1954年,在中央音樂學院師從盛學教授進修小提琴。1955年,他擔任了內蒙古軍區歌舞團指揮。
1957年,永儒布被誣陷成“右派”“內人黨”“反革命”進了監獄,后又在烏蘭察布草原勞動改造:牧馬、養豬、放羊、種地、打井、趕車、蓋房……等他回到烏蘭察布歌舞團時,受盡迫害的妻子已丟下他和三個子女與世長辭。
此后長達22年的光陰,是永儒布一生中最為灰暗的時期。他失去了熱愛的舞臺,失去了表演的機會,失去了親人和朋友。然而,面對苦難,他并沒有就此消沉。音樂,給了他生命的支撐。
對于那段漫長的苦難的日子,永儒布沒有恨也沒有怨,他說,在那個時候,他更深入了民間,更接觸了真正的民間音樂,還有更多的時間使他在牧馬之閑、放牛之際,去閱讀貝多芬、德彪西等音樂家的作品,自修學完了西方古典音樂各門理論課程,最終完成了他對音樂的積淀和對傳統文化更深沉的吸收。
苦難是一筆財富。它可以摧毀人,也可以造就人,成全人。關鍵在于你是不是一個足夠堅強的人,一個足夠樂觀與豁達的人。
那時,音樂讓困境中的永儒布有了活下去的動力,也給了他一個音樂的夢想和生活的目標:國家級的樂團來演奏他創作的作品,那該多好!
★《四季》迎來人生的春天
“春光明媚,枯草發出綠苗。本想留在春營地喲,可是家鄉邈邈,路途遙遙,我們催馬加鞭多好!
夏日炎炎,花草長得繁茂。本想留在夏營地喲,可是家鄉邈邈,路途遙遙,我們催馬加鞭多好!
秋風蕭瑟,草黃葉落花凋。本想留在秋營地喲,可是家鄉邈邈,路途遙遙,我們催馬加鞭多好!
寒風凜冽,地凍雪花飄飄。本想留在冬營地喲,可是家鄉邈邈,路途遙遙,我們催馬加鞭多好!”
這是1979年永儒布作曲、郭有明作詞創作的一首膾炙人口的作品,傳唱甚廣,也是永儒布最喜歡、最得意的作品。《四季》在淡淡的憂傷中,訴說了蒙古人永遠的草原情懷,剛中有柔、悲中有力。
《四季》讓永儒布走出生命的寒冬,迎來人生的春天。1979年,他平反昭雪,沒有了政治包袱的束縛和壓力,他很快進入了創作的高峰。
1984年,馬頭琴曲《戈壁駝鈴》獲文化部、廣電部、中國音協作曲獎;
1984年,電視劇《小活佛》音樂獲內蒙古自治區首屆薩日納二等獎;
1986年,雙人舞《小活佛》音樂獲文化部、中國舞協作曲獎;
1987年,廣播劇《渥巴錫》音樂獲廣電部作曲獎;
1987年,交響組曲《故鄉音符》獲薩日納二等獎;
1989年,交響詩《額爾古納之歌》獲內蒙古文化廳優秀創作獎;
1989年5月9日,北京音樂廳舉辦了永儒布交響樂作品音樂會,由中國國家交響樂團演奏,陳佐湟博士執棒,音樂會獲得了巨大的成功,這是我國少數民族第一位作曲家的個人交響樂作品音樂會,“從此將蒙古族音樂升華到國家級水平,交響樂水平與國際接軌”(中國音協來函文件),也讓永儒布終于實現了自己的音樂夢想。
1990年,交響詩《額爾古納之歌》獲薩日納一等獎;
1991年,交響詩《額爾古納之歌》獲烏蘭巴托國際金秋音樂節作曲金獎,永儒布交響樂作品音樂會大獲成功,同時獲指揮金獎;
1992年,獲國務院特殊津貼;
2001年5月12日,無伴奏合唱《孤獨的白駝羔》獲首屆中國音樂最高獎項“金鐘獎”,填補了內蒙古的空白;2002年,無伴奏合唱《孤獨的白駝羔》《四季》《丁赫爾扎布》在韓國第二屆奧林匹克合唱大賽中獲民謠冠軍;
2003年,中國唱片社發行了《草原的呼吸》一、二輯CD,共24首無伴奏合唱、重唱,被人稱為“天籟般的聲音”,社會反響很大,市場很暢銷。
2004年,無伴奏合唱《四季》獲得“金鐘獎”優秀作曲獎;
2005年10月1日,受文化部派遣,永儒布率團赴美國參加中國文化節開幕式文藝匯演。在華盛頓肯尼迪藝術中心,美方為永儒布開設了專場合唱音樂會。他的演出大獲成功,不僅受到了美國觀眾的如潮好評,更受到了美國前國務卿鮑威爾的熱情接見和高度評價。美國的媒體當時這樣盛贊永儒布:”如果上帝真的存在,聽了你們天籟般的歌聲,他會感動,他會流淚……”
……
★用心去觸摸草原的呼吸
“我有一顆蒙古人的心,但我的交響樂技法是從西方借來的。可萬變不離其宗,作品的靈魂還是民族音樂。”
無論是兩度獲得國家最高音樂獎――“金鐘獎”的《四季》《孤獨的白馱羔》,還是榮獲內蒙古及全國兩級“五個一工程獎”的《草原新綠》,抑或是正在創作中的大型音樂工程――《草原頌》,在他五十多年創作的大量音樂作品當中,草原是他永遠的主題,是他永遠的根,他是在用心去觸摸草原的呼吸。
“對這片土地,我愛得深沉。”
然而,對于草原和草原文化,永儒布也表現出了極大的隱憂。他說,在他小的時候,草原的植被很好,到處都是齊腰深的野草,但現在由于自然原因和人為的破壞,草原日漸退化,草原文化正日益失去它賴以生存的土壤。要保護我們的草原,保護我們真正的草原文化。
他說:“內蒙古有著豐富的音樂、舞蹈、美術、戲劇、文學(尤其是民間文學)資源和傳統,其中燦爛的民族民間音樂舉世無雙,數量之大、品位之高十分罕見。《嘎達梅林》不亞于貝多芬的《歡樂頌》,《達那巴拉》《諾恩吉亞》本身就是歌劇,如此等等。這是我們的根,內蒙古自治區的響亮名牌,是我們保護、傳承、發展的優勢所在。還要充分發揮現有人才,包括新老藝術家的作用,因為評價藝術造詣深淺不以年齡為標準。更為重要的是,要注重人才的培養、保護和使用,為繁榮草原文藝提供最為基本的條件。”
★用音樂塑造永遠的豐碑
對于這一生中獲得的眾多獎項,永儒布顯得十分淡定從容、寵辱不驚。他說,獲獎并不是說明獲獎者真的有什么特別杰出的成就或貢獻,只是說明他從事的這項工作早一些,正好趕上了機會;現代的作詞似乎沒有哪個人能夠超越李白和杜甫,現代的作曲也沒有誰已經超越了貝多芬或莫扎特,“我的獲獎,僅僅是對我工作的一個鼓勵吧!”
壺,借助空無進行容納。也許正是因為有了這樣的虛懷若谷和謙謙之風,永儒布才會在藝術的道路上走得如此穩健,如此寬廣,如此成功。
《草原頌》是一部大型交響樂合唱,共分九個樂章,由晨光作詞、永儒布作曲,是內蒙古自治區成立六十周年獻禮項目。目前,《草原頌》的創作基本已經完成,7月份將進京錄制排練。對這樣一部大型的史詩般的音樂工程,永儒布投入了太多的心血,他將內蒙古幾個盟市地區和少數民族的音樂元素進行完美的組合,將內蒙古的民歌之韻與西方作曲技巧和現代風格進一步結合。
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盡管已是73周歲的老人,但永儒布藝術創作的腳步卻永不停歇。他說,內蒙古的音樂有五大色彩區:呼倫貝爾、科爾沁、錫林郭勒、鄂爾多斯、阿拉善;明年創作20首管弦樂,將這五大色彩區域的內蒙古音樂都包括進去,音樂的味道是不一樣的。
永儒布對記者說,音樂是他的一生,在音樂的道路上,他還會走下去,一直走下去。
在記者的眼里,這位可敬的古稀老人正用不朽的音樂塑造著民族的豐碑,草原的豐碑,內蒙古的豐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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